川一

想从一万米高空跳下来然后穿透地球

【ASL】这次我自己做决定

Summary：蒙奇-D-卡普会永远站在他们的背后支持他们，三兄弟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点，但很快便有了最深刻的体会。

“离萨博远点，布鲁杰姆！”艾斯发出歇斯底里的警告，攥紧手中水管，隐蔽且急切地寻找着高大海贼的破绽。在他身旁，路飞正努力尝试从地上爬起，但先前袭来的攻击已经使他的双腿失去了力气。

这不是场对等的战斗，奥特卢克三世为了带回他不听话的儿子而找上海贼，对方阴险、狡诈、贪婪，有着三兄弟现阶段无法抵抗的力量。而他本人的身份则赋予了他随意处置胆敢冒犯贵族的家伙的权力，实际上，哪怕奥特卢克三世现在就下令杀死那两个小鬼，也没有人会指责。

因此，就像是注定的，无法忍受兄弟因他而痛苦甚至死去的萨博终于颤抖着张开了嘴，在艾斯与路飞大吼大叫的阻拦中，说出了妥协的话。

“够了，父亲，我……”

“哇哈哈哈，这里可真热闹！”突如其来的大笑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并引发了奥特卢克三世的不满，因为显然，即便那人有着高大的身材和不容忽视的气势，他的粗鲁和无礼也是不被允许的。

与他相比，布鲁杰姆的态度则要慎重得多，那个依旧处于壮年的成年男性正懒洋洋地站在他背后，却直到出声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说，在布鲁杰姆能够察觉到什么之前，那个男人就已经解决了所有能发出警告的海贼。这不是个好现象，善于趋利避害的海贼船长立刻意识到这点。当他转身与对方对视的时候，他的大脑和心脏几乎在尖叫——那是海军中将蒙奇-D-卡普！

“船长……”有趴卧在地的海贼发出虚弱的呼唤，向布鲁杰姆伸出手臂，紧接着他的头颅就被狠狠踩进了地里。

与卡普干脆利落的动作相比，他的笑容要更加爽朗真诚，甚至能从其中看出歉意，好像他真的感到抱歉，“我没看到你！你是在这里睡觉吗？”他大喊道，移开腿，单手将那名海贼拎起丢在一边，而那个方向已经由人体堆成了山。

“那才会是个休息的好位置。”他诚恳地建议，然后在艾斯和路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突然冲向他们，期间顺手捶飞了愣在原地的布鲁杰姆，却没分给对方一个眼神。

“你要干什么！？”艾斯大声尖叫，急忙后退，在感到后背撞上路飞后停止了动作，只是依然没有回头逃跑，而这使他获得了正面对上卡普的机会。

“你怎么可以对你的爷爷这么没有礼貌！”

卡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男孩的头上。

艾斯抱着自己的头，一边躲避一边拽走依旧无力动弹的路飞，不甘示弱：“有谁的爷爷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孙子！？”

“你这个臭小子！是想被我用爱的拳头打了吗！？”

“你已经打了！”

要艾斯来说，他曾有那么一刻认为卡普实际并没有太糟糕，尽管他总遭受对方的虐待，但至少与萨博的父亲相比，暴躁的海军总是在真心实意的关心他们——不是说艾斯体会不到这一点，只是他平时不愿承认——然而，当他现在看到卡普对明显陷入困境的萨博的无视和对自己与路飞身上伤口的漠然时，他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愤怒与失望。

当然，这实际不是男人的责任与错误，黑发男孩最终冷漠地想，面无表情。

他偶尔会抱有些幼稚的期待，就像初飞的幼鸟在独自面对风浪前还希望能够获得父母的庇佑，但显然这次也和以往许多次一样不会获得回应——海军总部中将的职位意味着什么如今的艾斯尚不明白，但他至少已经对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有了深刻的了解。强者为尊的前一步始终是无法跨越的阶级壁垒，总要考虑有权者利益的海军理所当然不能追究贵族罪过，哪怕对方已经造就无数痛苦（卡普是海军，这个身份限制太多，即便他有着追赶罗杰的实力），而奥特卢克三世明显也知道这点。

因此他迈步站了出来，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不关心那个海贼，却在拍净身上尘土后，做到向正背对着他的卡普开口说道：“久仰大名，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先生。”

“谁？”卡普转过身，视线却还停留在艾斯与路飞身上，他们在贵族说话后就窜到了萨博的身边，支撑着他，并警惕地望向成年人的方向——尤指艾斯。

卡普不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就从先前他所经历的那些来看，整个故事都是非常糟糕的，但他是三兄弟的监护人，所以。

“我是奥特卢克三世。”没有留意对方的走神，男人做出了矜持的自我介绍，好像这样就能使人了解他的一切。然后他停了下来，准备接受海军的敬礼。

但卡普并没有这么做，相反，他甚至只是打了个哈欠，便转过头不再注意奥特卢克，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值得他费心。

这是多么粗鲁的举动！奥特卢克在内心大吼，却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任何不满——当他认为一个人有利可图时，他总有着最好的耐心和态度。

于是他继续：“在这里看到你实在令人惊讶，卡普先生，我以前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能和你面对面交谈，虽然地点有点糟糕，但我还是得说，我一直发自内心的敬仰你。”

卡普还是没有说话，但收回了先前飘散的思绪。在不远处，路飞正被艾斯和萨博围在中间，小心翼翼地查看他肿起的脚踝。当最小的男孩开始瑟缩时，艾斯几乎要跳起来，而萨博的眼圈红了。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谁干的，但奥特卢克却忽视了在场所有人的沉默（当然，也许他意识到了，但他不在意），继续用经典的社交言论邀请海军中将前去自己宅邸做客——他基本上是在委婉地暗示、探寻贿赂的可能性——想想吧，拥有一个强有力的海军护航，再加上对方名声所能带来的附加效益，他能从每次的航运中获得多少利益？当他思考这些时，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奥特卢克三世不觉得自己的提议会被拒绝，就他所知，卡普生于哥亚王国边角处的风车村，贫穷而愚昧，直到参军都没有机会迈入国家的上层社会，而他现在给了对方一个门票——他的意思是，有谁会拒绝这样切实的好处呢，哪怕他先前对中将的子孙进行了惩戒，但那完全是因为消息的闭塞，以后他将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贵族，海军不能因此而责怪他，如果为了合作而给予补偿，奥特卢克也不会吝啬那就诊的零头，而这足以修补他们间破损的关系——萨博从没和他说过他正与海军中将的孙子们待在一起，因此，卡普若是真的发怒（奥特卢克三世听说过对方的任性妄为)，那便是萨博的过错。

考虑到这些，老牌贵族再次直视海军黑色的眼睛，对其中弥漫的烟雾不以为意，但很快，他便发现了气体中突然燃起的火焰。

“你是个垃圾，我不会去你家做客。”

卡普说，用沉稳却傲慢的态度，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的手段是如此肮脏！如果你想贿赂我，那就去问问我的孙子们同不同意！”

“你怎可如此无礼！”奥特卢克三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震惊的情绪紧接着覆盖所有，然后就是滔天的愤怒，但他依然维持住了最后的冷静，试图给男人最后一次机会，当然，之后他会给对方些颜色看看，这是肯定的……

“我说，去问我的孙子们！”卡普环抱双臂，肌肉鼓胀，没有表现出愤怒，但神情严肃至极。他在等着奥特卢克的道歉——那个家伙必须要这么做，为他的残忍以及对孩子们做出的所有事（即便卡普还不明白事件的全部内容，但他有大致的猜想，并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他可爱的孙子们这边，管他是什么贵族。至于剩下的，海军中将可以稍后再处理，他相信战国会理解的）。

“你让我道歉？”在艰难的深呼吸后，奥特卢克终于直截了当地表现了他对其他人的蔑视，甚至包括他原本的目标，他的亲生儿子萨博，“我以为你找到了一条绝佳的人脉，那我便可原谅你先前做的一切，但现在，不管是你还是别的，都依旧让我失望透顶。”

他一字一顿地说，激起了路飞的抗议，在那之前，这个平常好动的男孩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动向，只把注意力放在拥抱艾斯与萨博身上，但现在，他认为他不能不说话了。

“不许你这么说萨博！”路飞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萨博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艾斯点头，坚定地支持他的弟弟，他平时殴打敌人的手掌在此刻紧紧握住了他另一个兄弟。

“你们两个家伙……”金发男孩笑了，尽管很浅，但他的确是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糟糕，萨博想，他好像要哭了。

在很久以前，他一直将“贵族之子”的身份作为自己最不可言说的秘密，因为他曾害怕遭到艾斯与路飞的疏远或怨怼，但，他们现在已经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知晓了彼此的一切，却依旧能抛弃所有芥蒂做到相互依靠，那么，萨博又怎么能不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父亲。”萨博说，深呼吸，往前走了一步，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我今天不会和您回去。”

他最终说，替换了先前的言不由衷。

卡普瞪大了眼睛，“他是你的爸爸？”他问道，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消息，“萨博你从来没和爷爷说过这个！”

“我之前没有这个打算。”

金发男孩冲他歉意地笑了笑，而另外两个孩子则根本没有理他，只是防备地盯着衣着考究的成年人。

奥特卢克三世的表情已经不是仅用难看便可形容的了，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这份意外让他难以接受，但他还是抓住了萨博话里的重点。